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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週年企劃
試閱——〈初夏〉
試閱——〈秦商〉
試閱——〈千年以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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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楚
秦葬
漢臣
唐風
孤晉
【內容簡介】
從八歲被他接回皇宮開始,霍去病眼裡就只有他。
肩上同樣鮮紅的披風,最終成為他所擁有、霍去病唯一
留下的念想。
東漢末年,群雄並起,時局飄搖,英雄繼出。
那樣的年代,忠肝義膽、竹馬情誼,太多故事,
精彩、耀眼,卻短促得令人措手不及。
於一代君師周瑜而言,主公孫策,是他唯一的榮光,
也是唯一的惶恐。
【內容試閱1】
西門行 (
戩祭)
澤山咸
冬春之際天光正好,幾朵白雲點綴高遠的藍天,少年睜著大大的墨色雙瞳目不斜視,安安靜靜地端坐在堂前抄書,稚嫩的臉上掛著與年紀不符的冷漠,一直到一名幼童闖進了書房,少年這才放下手中筆墨,起身迎上那小小的身影。
「太子殿下。」
那小小的孩子聽見這個稱呼,表情馬上就垮了下來,噘嘴的模樣看起來特別逗趣,但男童沒有停下腳步,依舊朝少年懷中撲去,讓少年伸手將自己抱了起來,雙手緊緊環著少年的頸子,靠在少年肩頭一同坐到書案前,末了還蹭了蹭少年,用軟糯的童音喊著少年,還帶著些委屈。
「去病表兄好久沒來看阿據,阿據只好自己過來了。」「就殿下一個人來沒告訴其他人?也不怕皇后娘娘責怪。」
少年比孩子高了不止一點,孩子坐在他腿上正好到書桌邊上,那張稚嫩的小臉,隱約有當今皇后的影子,那上揚的嘴角就算他不說話也依然是一副笑顏,精緻可愛的孩子總是讓人忍不住疼寵,當孩子用那晶瑩水潤的眸子望著少年時,少年左右是吐不出一句拒絕他的話來的,也難怪孩子老是喜歡往少年這邊跑,好躲過先生布置像山一般高的功課和宮廷裡的繁文縟節,
「表兄不會要趕阿據走吧?」孩子抓著少年的衣物,眨巴著眼,神情無辜得很,少年此時才露出笑容,像是偶爾從烏雲背後露面的陽光,語調和緩而慎重,下一句卻又帶點漫不經心的味道。「怎麼會呢,太子殿下久久才能偷溜出來一次,表兄自然是想念的緊。」
「就不知道太子殿下是否也和表兄一般,時常想到表兄。」
孩童白嫩的臉蛋頓時熱了起來,跪在少年腿上平視著五官端正俊俏的兄長,雙手也撫著少年的雙頰,上揚的嘴角隨著孩子開口而弭平。「阿據思念表兄這才來得別院,表兄此話何意?」
少年盯著孩子好一會兒才又笑了起來,眉眼彎彎,一手扶著孩子的腰一手覆在對方的手背上,親暱地撫著孩子。「無事。」
「殿下,外頭還冷著,不如表兄舞劍給殿下看如何?前幾日表兄剛學了新的招式,可好看了。」少年岔開話題,幼小的孩子果真被引走了注意力,紅撲撲的小臉上充滿興奮的光芒,孩子還不到習劍的年歲卻不妨礙他對劍術的嚮往。少年習劍的天賦遠勝於讀書,一雙手不過幾年的功夫便生了層不薄的繭──男孩總喜歡握著他的手摩娑那形狀分明的繭子──,再加上少年生的端正,舞起劍來自然也是好看的。
少年的書房沒有火盆,門窗還是開著的,溫度自然是比不得終日燒著炭火的太子寢殿,少年脫下外衣蓋在孩子身上,將孩子放在椅子上坐定,便起身取劍走出書房至簷廊下,執劍在手定了定心神,腦中回憶起一個個招式,心無旁鶩地為孩子舞劍。
那把劍對少年來說尚有些沉,舞起劍來動作還算是流暢,卻還不到行雲流水的地步,但是對沒有同年人能夠陪伴他的男童來說,少年是個特別的存在,為他舞劍、陪他玩耍打鬧甚至會露出少見的笑容,而這些都是專屬於他的。
劍舞和一般的劍式還是有些差別,少年並沒有習得太多,還是為了讓男童開心才特別練得把式,少年額上滴下豆大的汗珠,幾乎能在這清冷的天看見少年身上蒸騰的熱氣,柔和的粉在他的頰上暈開。
啪、啪、啪。
身軀一顫,少年轉身望向掌聲的源頭,來不及錯愕便反射性地跪下行禮。「皇后娘娘、仲卿舅舅。」
戴著鳳冠的女人笑著讓少年平身,一邊跟身旁長相英俊身材高大的男人說話──那掌聲就是來自於他──,男童也從書房跑了出來在女人身邊撒嬌,甜甜的喊著母后和舅舅。男人上前揉了揉少年的頭,細軟的髮絲在大手的指縫間穿梭,久違的掌心的熱度令少年縮了縮肩膀接著不由自主地蹭了蹭。
「去病開始習劍多久了啊?那劍舞得可真不錯,人也長這麼高啦。」露出溫柔的笑,男人看上去並不壯實卻是每寸肌肉都蓄滿力量,不顧少年的推拒矮身抱起少年,托著少年的臀部拍了兩下。「三年了舅舅,我長大了不用人抱的……」
少年的臉更紅了,尤其是當男人捏著他的臀部,不讓他在手上亂動之後更是羞得發不出聲音,勾著男人的頸子將臉埋在暖和的織物裡,男人爽朗的笑聲在他心裡如擂鼓般聲聲作響。「去病才幾歲呢這就不讓人抱了,之後舅舅要抱你不就更難了嘛!」
「你外甥他就是這個小大人的樣子,這是怪青弟太久沒來看他了呢!」女人撫著男童的肩,而後低聲和男童說話,少年沒有注意聽但是男人窸窸窣窣一番,一陣溫熱覆上他的身軀,少年疑惑地抬起頭,看著近在咫尺的男人年輕英俊的臉,男人將披風解下裹住少年只穿著中衣的單薄身子,同時將少年抱得更緊了些。
「沒事兒,習武之人不畏寒,這披風把我給熱的,去病拿去蓋著正好。」「去病都多大人了還不會穿衣服啊?」
男人含笑的目光和調笑的語句,讓少年好不容易退下的熱度又紅了面頰,掙扎著要下地又顧慮起會不會弄髒了披風,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外衣在太子殿下身上,自九歲起已無人侍候寬衣了。」
「這麼害羞,日後參軍這該怎麼辦才好啊。」男人捏捏少年通紅的臉蛋,少年卻捕捉到了男人話中的期望,眼神閃閃發亮。
「去病以後也能參軍嗎?」
「當然可以囉,難道去病不想和舅舅一起打仗嗎?」
「想!當然想!」
「那還是得要從頭開始,舅舅也不是一蹴可幾的,先把劍練好、熟讀兵書,時機到了自然能和舅舅同上戰場。」男人又揉了揉少年的髮頂這才將人放了下來,理了理衣裝向女人道。「姐姐,順路來看看孩子,莫要讓陛下久等了。」
女人點點頭,叮囑幾句後放男童回到少年身邊,兩人在兩個孩子的恭送下離開了別院。少年滿腦子都是那個在他八歲時將他帶進皇宮的男人,男人說要和他一起上戰場……
【內容試閱2】
江東魂(嚴妝)
第一章 少年遊
軍靴上塵土尚未洗淨,一身戰甲隨著步履,錚錚鏦鏦,戰袍翻飛,步伐堅定,迅如行軍。
穿過廳堂、迴廊,止於廂房前,陽光將那身影投射成一抹高壯的影子,立於門前……。
屋內。
婦人衣著華美,眉眼溫婉,眼中盛滿笑意,看著面前的少年。
少年雙膝跪地,手執茶盞,舉至眉前:「義母,請用茶。」
「好、好、好。」一連道了三聲好,吳夫人笑容更勝,接過茶盞飲下,扶起少年,仔細叮嚀:「策兒,你與瑜兒雖只相距了一月有餘,但從今往後,你們就是兄弟了,需相互扶持,兄友弟恭。」
「孩兒僅聽母命。」立於一旁的少年笑答,少年劍眉星目,笑容闊達,英姿颯爽,方成年,觀其身姿,隱隱有不凡氣度。
「孩兒僅聽義母之命。」周瑜起身,與孫策相視而笑,面如冠玉,眉目清俊,氣度瀟灑。
瞧著兩個如玉般的少年,吳夫人心裡滿是欣慰。周氏族人曾於漢廷任職高位,底蘊非凡,周瑜自幼耳濡目染,上馬能領兵征戰,下馬能舞文弄墨,胸懷謀略壯志,才智縱橫四方,遠道而來輔佐孫氏,兩位少年一見如故,如今孫氏暫居周氏宅院,起居住行更是形影不離。
黃巾之亂後,群雄並起,軍閥鏖戰,吳夫人這一步,下的是棋,譜的是局,在這亂世中,為兒子、為孫氏,尋求立足之地。
本為知己,如今結為異姓兄弟,孫策心裡禁不住雀躍,直稱其字:「公瑾,咱們去比一場。」
「好。」,周瑜點頭,與他相攜而去,臨去前覷了一眼笑容溫婉的吳夫人,孫堅之妻,孫策之母,他的義母。
自幼耳濡目染,閱盡天下權謀,雖近代周氏僅有兩門親戚入漢廷,但多年存下的底蘊,足以縱橫九州,吳夫人那點心思,周瑜不會看不明白,周氏族人看得更是深遠,孫氏,不僅僅只是他親手做出的選擇,更是族人深思過後,選擇依附的對象。
黃巾亂後群雄並起,北有曹操,關中馬騰、韓遂,南有劉表、張繡、袁術,江南孫氏,各方擁兵割據,漢廷名存實亡。
孫堅已瑜襄陽一役中殞落,周瑜所見,是其子孫策的曠達、膽識,以及識人之明。
孫策拉開門,迎面便瞧見如木樁子佇在面前的弟弟——孫權。
「回來啦,去哪了?」孫策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指著身後的周瑜笑道:「以後你也要叫公瑾一聲兄長了。」
「兄長。」孫權垂下眼,沉聲說道。這兩人相貌各異,乍然而觀,難以聯想兩位是以血緣為繫的兄弟。
孫策身影頎長,孫權不若兄長高壯,上身奇長,下肢卻短,在馬上,顯得傲然獨立,但下了地,卻比人要矮得多。吳夫人在懷兄弟二人時,各有異象入夢,孫策為月,孫權為日,觀孫權形貌,正隱有帝王之像。
周瑜笑容和暖,點頭示意,跟隨於迫不及待的孫策身後,與他擦肩而過。
校場外,周孫兩家家奴團團包圍,呼喝聲此起彼伏,校場內,兩名少年手執長劍,金石之聲不斷,身形如電,轉眼過了十餘招。
孫策一身赤紅長袍,衣袂翻飛,劍嘯如龍吟振振,帶著屬於少年的意氣風發與銳氣,如紅雲、如烈焰、如旭日東昇。
周瑜身著暗色衣衫,眉目俊朗,長劍破風聲陣陣,年紀雖小,卻已有大家沉穩氣度,橫掃八方,一招祭出,兵刃相抵,他挑起眉,在孫策詫異的目光中,劍走偏鋒,藉著劍上的力量迎面而上,無所畏懼。
孫策迅速地收起詫異,同樣迎刃而上。
鏗鏘一聲,兩柄長劍竟同時脫手而出,落在幾丈之外,刀刃直入土中,劍身兀自錚鳴,不分軒輊。
一時間,場外喧囂歸於沉寂,半晌,報出一片喝采,兩方人馬,誰也不讓誰,好似誰吼得大聲,誰就是勝方的歸屬。
少年各自拾起佩劍,孫策以袖胡亂抹去臉上淌著的汗水,側首,一改校場上笑容曠達的模樣,眸光沉沉:「公瑾……。」
「什麼?」接過奴僕遞來的帕子,周瑜見友人的模樣,立即收斂了心神。
孫策緩緩地看著逐漸散去的家奴,垂首盯著自己的掌心,虎口與掌心,滿是經年累月,被兵器磨出的繭子,深刻的掌紋,那是被黃沙、被血水,浸染成不可磨滅的顏色,原本稚嫩的雙手,跟隨父親征戰,起了水泡、磨出了血,而後結痂,如此反覆,方成了這雙不畏懼沙場的手,可惜那帶領著他跨上馬背的人,早已身死襄陽,他甚至連父親的屍首都無法帶回來,孫策襲爵,孫氏的重擔,由他一肩扛起。
「我想領回父親的屍首,還有舊部。」
孫策言。
如今,孫堅的屍首以及舊部,皆在荊州牧劉表手上,孫策是孫堅之子,劉表定不會輕易將此歸還。
周瑜咬著下唇思索,半晌,抬起頭,神情肅穆:「重要的,是該何人去。」
「願聞其詳。」
「一者,所派遣之使節,必須由孫氏晚輩帶領,以表示孫氏之重視,同時也降低劉表的戒心。」拇指與中指相互摩擦,少年緩步走著,眸中含著不同於年齡的洞察與睿智:「二者,派遣之使節,義父必須對他有恩,才智更需能與劉表斡旋,方能確保能全力以赴地,將義父靈柩帶回。」
孫策細想著氏族中人,輕嘆了口氣:「交與堂兄孫賁吧,至於另一個人選,還需多加琢磨。」
於他、於梟雄、於亂世,最稀缺的,不是伯樂,而是良馬之才。
孫策望著眉眼清俊的少年,心裡禁不住一生嘆息,是寬慰、是慶幸,是無法言說的恩情。
——「萬幸……。」
失了父親舊部,除了周瑜,他身旁沒有任何將才、謀才,周瑜之於他,是他的將帥、是他的謀士,更是自幼相伴的知己。
初平二年,冬。
朔風呼嘯,夾帶著鵝絨似的飛雪,無孔不入地吹拂過廣袤河山,迷了旅人的眼。
狼煙似乎也因承受不住霜寒之重而啞了聲,抑或,只是在醞釀著下一場喋血亂世之前的山雨欲來。
一架馬車由遠而近駛來,車轆轆輾碎了道上薄霜,黑馬吐出的空氣轉瞬化為白霧,凜冽的北風將之撕碎,拋飛,尋無蹤跡。
家僕在冷風中打了個哆嗦,攏緊衣襟,守著門前的燈火。
忽地,他揉了揉眼睛,喃喃道:「這樣的天氣還有人?」
馬蹄踏在道上的磕噠聲,在這樣的漫長寂寥的天裡,不是特別響亮,確實時能牽動他的耳朵,如同踏在他的心尖上,瞇起眼,自風雪中打眼細瞧,馬車的影子由淡轉濃,由遠至近,那是一輛稱不上華奢的馬車,甚至有些簡陋,拉車的馬通體黝黑,能想像那精壯的肌理紋路,如髮般迎風飄動的馬鬃。
當這麼一輛馬車停駛在宅邸前時,家僕甚至還沒反應過來,直到黑馬打了個響鼻,轉過頸子拿黑黝黝的大眼瞅他。
車簾子被掀起,一人踏出馬車,神色疲而不頹,滿身風塵,卻掩藏不了那雙眼眸的光彩。
家僕趕忙迎上前:「這位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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