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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週年企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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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試閱1】
孤君獨臣
(嚴妝) 隋文帝X李諤
第一章 風起
夜空是烏沉沉的黑,月光隱蔽,星辰寂滅。忽地,寒光炸破,驚醒了飛檐上的龍獸雕飾,雷聲轟鳴,天地為之動盪,風起雲湧,轉瞬間,斗大的雨珠墜下,又快又急,彷彿萬鈞兵馬,雷霆而至。
驟雨擊打在屋瓦上,在偌大的殿中,陣陣迴響。
又一聲驚雷,慘叫聲自床榻上傳來,總管太監寧公公端著燈,輕叩門,壓著尖細的嗓音,小心翼翼的喚:「皇上。」
宇文贇自床榻上坐起,頭髮披散,衣襟廠開,冷汗浸透了鬢角,他瞪著眼,雙唇張開著,正呼哧呼哧地喘氣。
「皇上。」寧公公點了燈,拉起床帳。
屋內亮堂了起來,燈火映著滿室金碧輝煌,龍榻上金絲繡著蟠龍,床帳上在燭光中閃耀的是鶴影天青繡上綴著的東海珍珠。
四方床柱精工雕刻而成的龍自下而上盤旋,鱗片分明,自生威嚴,龍口中啣著一枚拳頭大的夜明珠,散發著幽幽螢光。
宇文贇漸漸回了神,滿身的汗令他打了個激靈,他就著光,指尖不住撫摸錦被上的刺繡,金線硌手,卻又帶給他真實感。
寧公公端來茶水,白胖的臉寫滿濃濃的關切:「皇上,您沒事吧,可是被夢魘著了。」
宇文贇揮去茶杯,怒斥:「誰准你進來的!」
「陛下息怒。」寧公公跪伏在一地碎瓷中,抖如篩糠。
皇帝抬腳踹翻了地上的人:「滾!」
寧公公戰戰兢兢地爬了出去,小心翼翼地關上門,在門扉將亦完全闔上時,就著縫隙,他回眸望了一眼寢殿,與床榻上的帝王,隨即收回視線,退出寢宮。
待寧公公走後,宇文贇忍受著滿身黏膩,緩緩躺回床上,枕著薰有安神香的枕頭,卻無法遏止地去回憶令他惴惴不安的夢。
朱牆宮深,青磚黛瓦,熟悉的殿宇,熟悉的宮城,沒來由地,他卻覺得四面八方都有人在窺視,有人在他的耳邊竊竊私語,轉身時卻不見人影,好似回到很久之前,他尚未登上皇位,父皇尚未駕崩,隨時都有人在暗中盯著他的一舉一動,向父皇匯報,而後招來懲罰。
但父皇已經死了,他親眼看著這掌握著他半生的男人,在龍床上,嚥下最後一口氣。
宇文贇踉踉蹌蹌地衝入大殿,攀上屬於自己的龍椅,回過身,他看見滿朝文武,在宮門外,一人走出了行伍,步入殿中,那是大司馬,楊堅。
他發現自己坐在龍椅上,無法動彈,眼看著楊堅一步步走向自己,看著楊堅在龍椅前轉過身,面對滿朝文武,而後,臣子們跪伏在地,口稱:「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是每日上朝時,眾臣該行的禮節,這本該是對著深為帝王的宇文贇,可楊堅卻同他一般,擺手命臣子起身,而後走向主位,走向他所在的位置,坐到了龍椅之上。
宇文贇怒吼出聲:「放肆!」
無人聽聞,他在楊堅身下掙扎,楊堅卻恍然未覺。
好似他已成了空氣,成了塵埃。
燭火跳動,寢殿內光影搖曳,忽明忽暗,照著滿室奢華,如夢似幻。
宇文贇嗅著安神香的味道,閉上雙眼。
一盞燈籠搖搖晃晃地,穿過重重迴廊,停在宮門前。
吱呀一聲,門開了,婢女探出頭瞧了瞧左右,將門外的人迎了進來。
楊麗華坐在梳妝鏡前,長髮披垂,桌上擺滿金銀首飾,一只錦盒被貼身侍女捧著,輕輕地掀開了盒蓋。
「娘娘,寧公公來了。」
寧公公穿過珠簾,給楊麗華行禮:「見過皇后娘娘。」
「寧公公快請起。」楊麗華趕忙上前,虛扶起皇帝的貼身太監:「公公怎麼在這時候來?」
寧公公抬起圓盤似的臉,用著抑揚頓挫的語氣,委屈地說:「皇上夜裏被夢魘著了,對宮人發了好大一通脾氣。」
「勞煩公公了。」楊后明白宇文贇的脾氣,上下打量了一番:「公公可有傷著?讓她們給你治個傷。」
婢女會意,拿出傷藥與銀兩,放入他的懷中。
「謝娘娘好意。」寧公公趕忙道謝。
「還請公公替本宮多關注皇上的情況,一有任何事情,就向我匯報。」
「小的必將竭盡所能,時候不早,怕耽誤娘娘歇息,這就先行告退。」
待寧公公離去,貼身仕女翡翠扶著她坐回梳妝鏡前,拿起齒梳,幫皇后梳頭:「娘娘,您何必呢?這麼討好一個閹人。」
楊麗華取出錦盒內的鳳冠,是與皇帝大婚時,戴在頭上的,華美非常,卻也異常沉重的后冠,她垂下鳳眼,端詳著手中的華飾,寶石映照著燈光,璀璨非凡:「我身為一國主母,可這宮中,卻不只有我一位皇后。」
她總該要為自己綢繆的。
楊麗華向來溫柔和婉,未曾妒忌後宮其他女子,謹守一國之母的本分。
身為大司馬長女,嫁給當時仍是太子的宇文贇,本以為能成為一國之母,母儀天下,怎想,宇文贇即位後,荒淫無道,後宮充實,更立了四位皇后。
簡直聞所未聞,見所未見。
楊麗華以為這就到頭了,未曾想,宇文贇竟因覬覦他人之妻,陷害宗族,逼得宇文亮謀反,將之誅殺,而後奪其妻,立為第五位皇后。
朝中早因皇帝的荒唐作為與奢靡無度而動盪,宇文贇帝位飄搖。
她漢姓楊,異族姓氏普六茹,是大司馬楊堅的長女,父親這一路上的步步為營,她再清楚不過,她是局中的一枚旗,是一枚被送入太子府,注定要成為皇后,深入皇宮的旗子。
看著鏡中如玉般妍麗的容顏,楊麗華閉上眼,指尖揉了揉太陽穴:「本宮乏了,歇息吧。」
「是,娘娘。」
長安,隨國公大司馬府。
閃電劃破長安城的夜空,雷聲如鼓,驟雨如瀑。
書房內,燭火搖曳,案上是成堆的奏章,小至地方民情,大至國策決斷,大司馬楊堅親力親為,每日批閱奏摺至夜深。
——篤、篤⋯⋯。
房外傳來扣門聲,楊堅放下手中的奏摺,拉開門:「士恢,你怎麼來了?」
門外一人撐著傘,立在屋簷下,聽聞門扉開啟的聲音,抬起傘面,露出如玉般溫文的面容,李諤淺淺地笑了笑:「外頭雨大,大司馬大人還是先放我進去吧。」
楊堅讓李諤進了屋,又挑亮了燈,這才看清青年鬢髮微潮,衣袍上的水痕浸濕了半件袍子。
「把外袍脫了吧,先拿一旁晾乾。」
李諤依言退去外衣,搭在一旁的屏風上,只著中衣。二人自武帝時便是同僚,因欣賞楊堅的操守,與帝王般的眼界,與之深交,而今已成摯友,自然不在意只著中衣這等枝微末節的小事。
「士恢深夜來訪,可是有什麼要事要商量?」大司馬坐回案前,倒了一杯茶湯給友人:「茶水涼了,還請擔待些。」
李諤坐到對面,骨節分明的手握著茶盞,拇指在杯緣來回摩擦著:「朝堂上,求聖上禪位的聲音,快壓不住了吧。」
「還不是時候。」楊堅垂下眼,瞥了一眼桌上的奏摺:「麗華說,聖上常日做惡夢,夜裡驚醒,又遷怒宮人。」
李諤愣了愣,放下杯子笑道:「也是,這不是還有皇后娘娘。」
「聖上即位後,奢靡放縱,強加賦稅、搜刮民脂民膏,朝堂民間怨聲載道,民是國之根本,天下正值動盪,聖上的地位早已是飄搖之舟,他為保帝位,誅殺同宗族人,諸位皇子無能,又有誰,能繼承這大周江山?」男人說。
「如今朝堂,地位最高的,只有你了,大司馬大人。」李諤看著男人刀削斧劈般,英武俊逸的面容,傾身靠向几案,話中意有所指。
屋內沉默了半晌,燈蕊發出細微的聲響,燭光搖曳。
「士恢。」楊堅自奏摺堆中,抽出了幾冊:「我見了你呈上的重谷論,字字珠璣,條理清晰,直指弊端,若能採納,必能使國力重振,可依當今聖上的脾性,不是不看,便是看了,也會大發雷霆,降罪於你。」
「可我知道,大司馬大人會看。」燈火下,李諤眉目舒展,眸光溫潤:「當初為了勸你別離開京城,那十二條計策與諫言你都聽進去了,我這重谷論,你也能看進去。」
李諤性格耿直方正,卻明達時務,唯有入了他的眼的人,他才與其深交,在關鍵時直言不諱。
北周山河動盪,楊堅屢屢請求離京外調,是李諤力勸,為他闡明厲害關係,這才留了下來,爬上如今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地位。
「就這麼信任我?」大司馬挑起眉。
「是。」李士恢神情坦蕩。
楊堅笑了起來,將那冊奏章獨自收起,心裡卻暗自嘆息:「我還要批審一陣子奏摺,夜深了你也別回去了,在這歇息吧。」
「好。」
第二章 忠臣
不知何時,連夜的雨停了。
楊堅轉動因寫字而痠麻的手腕,抬眼望去,見友人已扶在案上沉沉入睡,燈火幽微,纖長的睫毛在眼瞼下投射出一道濃密的陰影。
李諤是漢族人,五官不同於身為鮮卑族的他那般深邃銳利,有著另一種屬於漢人的溫潤儒雅的美,如同玉石,總需要經歷歲月,反覆琢磨,細細品味,方能理解其中的光彩。
大雨過後的空氣帶著幾分寒意,令睡夢中的李諤的唇色有幾分蒼白。他拿起氈毯,覆在青年肩頭,捻熄了燭光。
華蓋萬頃,鑲金馬車,宮人無數,皇帝儀仗連綿數十里。
寧公公從車陣內,踏著小碎步,宣皇帝口諭,百官跪拜,他拉著那細細的嗓子說:「皇帝出巡⋯⋯,一切國事交由大司馬代理朝政⋯⋯,大司馬接旨。」
楊堅領了旨意,起了身,太監揮舞長鞭,在空中發出一聲鞭響,車輪滾動,輾過青磚發出摩擦聲,一干朝臣目送皇帝儀仗啟程,駛出宮門,深色朝服在風中翩飛,他微微眯起眼,看著那華蓋與金貴的車馬,漸行漸遠。
這並非宇文贇第一次出巡,自他即位後,沒幾日用心在朝政上,時不時以出巡的名義,拋下皇都玩樂,每每都是香車寶馬,嬪妃美人在側,奢靡淫樂。
國事自然就落到了楊堅身上。
朝臣們亦是司空見慣了,待車架離去,不約而同地將視線轉回大司馬身上,無奈有之、憤懣有之,更多的,卻是對他的心悦臣服。
北周能堅持自此,自然與楊堅待皇帝施政不無關係。大膽一點的人暗想,比起宇文贇,大司馬更適合坐上那龍椅。
他們早已不將宇文贇放在眼裡。
楊堅垂下眼,轉過身:「上陽宮議事吧。」
百官垂首追隨。
【內容試閱2】
謫聖(
戩祭
)
李白X杜甫
1、 大娘舞劍
洛陽的夜晚暖風徐拂,天空萬里無雲月色正好。
今夜卻無人在外頭賞月,眾人坐在大堂裡,目不轉睛地看著在大堂正中央的人
,纖細的腰肢柔軟地塌下,手中的劍卻是凌厲地指向空中,綢帶隨著人兒舞動
,裹著金飾的裸足踏著行雲流水的步伐,身上的流蘇及鈴鐺發出細碎的聲響,
與長劍破風之聲揉合成緊張之勢。
人兒繞著圈子的同時身子也跟著旋轉,炫目的金色和柔美的粉色令人沉醉,而
當停下時劍尖的銀光才將眾人點醒,人兒輕巧的向後翻回到了原點,將劍收回
劍鞘。
表演結束了。
少年向一旁的人說了幾句話,隨後離開明亮的大堂,來到滿是花草的別院中,
少年壓抑不住激動的情緒,眼中滿是閃亮的星子。少年不想跟大堂裡的人一起
評論剛才的表演。
方才的表演像一幅畫,在他腦海裡形成文字,彷彿那些文字天生就在他腦海中
,等待主人提取,少年懷著尚且不能平復的心緒,從書房拿了筆墨,在院中的
涼亭揮毫。
這首詩沒有傳於後世,少年的名字卻無人不知、無人不曉。
古來萬事貴天生,何必要公孫大娘渾脫舞。
2、 望嶽
青年騎著馬在森林裡奔馳,手裡的弓對準了前方的獵物,箭矢颼地一聲擦過鹿
的身子插在樹幹上,青年立刻搭起弓又是一箭,這次確實中了鹿腿,奔跑的鹿
摔在地上,掙扎著站起又摔了一次。
青年舉起劍,了結鹿的性命,隨後支解了整頭鹿,餘下的部分留在原地,青年
用清水洗淨劍上的血跡,帶著戰利品回城。
青年去過郇瑕、遊過吳越,而這裡便是他最後遊歷的地方。
歷時數年,青年見過風光美景、踏遍萬里山河,所有人事物在青年眼中是多麼
特別又美好,即便回鄉考取進士時落第,也不改其志遂赴兗州省親,開始了在
齊趙瀟灑快意、自由閒適的生活,成天唱歌、打獵既放蕩又愜意。
而這應是青年在這個冬天最後一次狩獵了,再過一陣子,青年即將啟程回到洛
陽,家裡來信替他訂了親,是時候該娶妻生子,屆時再不能像現在一般恣意逍
遙。
青年在冬天啟程,回到洛陽時,已經是春天了。
二十九歲那一年,他結婚了。
三年後。
杜甫在洛陽的街道上遇見了那個鼎鼎有名的男人。
那個人穿著白衣似是書生模樣,行為卻十分豪爽,一個人就獨自進了一間酒肆
,等杜甫回過神來,人已經在酒肆裡就坐在方才讓他失神的男人旁,小二表示
敝店今晚人滿為患,真沒有其他座位能換了,都是要跟人併桌的。
那人卻像一點也不在意似地,在小二送上溫好的酒後便斟了一口,酒液劃過喉
頭帶來熱辣的感受,男人讚賞地嘀咕幾句,將酒盞斟滿了朝杜甫舉杯
「小兄弟,美酒當前,何故眉頭緊鎖?」
杜甫沒料到對方會突然向自己搭話,實際狀況說出來怕人會以為自己是個怪人
,只能苦笑著舉起酒杯。「月色醉人,而我只能獨飲不免有些寂寞。」
那人莞爾一笑,撫著杯盞上的紋路,一派輕鬆寫意。「正好,我也是獨自一人
,不如湊合湊合?這酒果然還是有人一起喝,風味更佳。」
對方身上有種不似一般人的氣質,但杜甫還說不出來是怎麼樣的一種感覺,沒
有猶豫地向對方也舉起了杯盞,同樣的瀟灑恣意。
「在下杜甫,幸會。」
「李白,幸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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痴忘 張靈 元稹X白居易
白居易輕輕的將落在袍上的塵埃給拍除,恭敬的向裏頭的住持點了個頭,小和尚看見外頭站著
的是昨天的先生後轉頭和住持嘀咕幾句。
「大師,我能夠每天早晨與你們一起祈福嗎?」白居易微微拱著身向住持說道。
住持面目和善,是一個老人家,他側著身避開白居易的禮,雙手合十,又回首敬禮,沒有說話
。
小沙彌站在一旁和鏡水大師示意後說,「師父說,您明天早課跟著來吧,師父最近嗓子不好,
由我代口,您可以在寺廟裡先逛逛,有甚麼問題便來院子喚我就是。」
白居易連忙稱謝,「不麻煩,我散個步,明早早課再來。」
小沙彌回禮便去後院忙著幹活兒。
寺廟裡的佛像是用木頭做的,有些壞損,佛像面目不清,牆壁的四周也敗破不堪,淡淡的檀香
瀰漫在寺廟裡頭,白居易忍不住回想起初次看見香山寺的樣貌,也像是如此。
入秋後的空氣帶著微涼的冷,白居易慢慢的繞著寺的周圍散步,腳下的秋葉不時發出碎裂的聲
音,鼻間依稀嗅到一股淡淡的桂花香混和著廟裡的檀香。
家院外的桂花酒罈還埋著,上面的紅布字是微之所寫,前些年書信中曾說好一起來遊山樂水,
沒想到微之的病況越發嚴重,去年收到書信時在病榻上連握筆都不能,再些晚聽到的消息已是
微之逝世。
白居易漫步走回家後,簡單吃幾口粥,走進書房本想臨摹一帖,看見手邊的信紙又忍不住從櫃
子拿起年輕時他們所共寫的作品,句句文字中回憶撲面而來,夾帶著無可名狀的情感。
清晨,光微亮,片片竹葉在空中飛舞,小沙彌領著白居易走進寺廟裡,寺廟裡大師正面向佛像
低頭誦經,白居易放輕腳步,坐在後頭跟著吟讀。
佛經和木魚聲迴盪在耳邊,時間飛快,小沙彌先是離開後,誦經聲也停下,大師這才轉身和白
居易打招呼。
鏡水大師雖是年邁已高,精神還是不錯的,眼睛炯炯有神,不知道是不是嗓子還未好,真是惜
字如金,半個時辰,兩人大眼瞪小眼,小眼瞪大眼,
白居易先承不住氣,看著大師後頭的佛像,嘴裡的濁氣像是胸腔一路跳著到嗓子眼積著,定下
心神說道,「我修得多年的佛學,體悟道學的人生觀,本因對此事淡然,或著該為微之開心,
但是現在我覺得我就像是行屍走肉般,我沒辦法相信他已經離開這世間。」
大師微微點頭,沒有立即開口,像是想到甚麼事情般靜默著。
「我知道他時日不久。」白居易說完這句後吸了一口大氣,「我,我只是不能明白,為何我跟
他局面會是如此。」
鏡水大師拿起手邊的紫砂壺,茶杯裡放著一朵乾燥的菊花,滾燙的熱水觸碰菊花後,香氣漸漸
湧上,鏡水大師將茶杯推前,比了一個請的手勢,說道,「施主,佛法自然,有因就有果。」
咚、咚、咚,外頭的小沙彌吃力的將木頭擊中大鐘。
「因為牽掛所以才有執念,那,施主真是無愧嗎?」
鏡水大師的話語合著鐘聲,白居易身形晃動,那口濁氣又湧上。
「大師,您‧‧‧‧‧‧何出此言?」
「白施主,你為何學佛呢?」
為何學佛?白居易在心裡默念後,整理思緒說,「早年意氣風發之時,為了挫走一身銳氣,從
佛學中習得空與靜的禪學,也跟不少大師,身心也有所調整,大致上是如此。」
「為了修心,是嗎?」
「是。」
「聚散離合,本是人世間無常之事,施主是明白的,但心中有執念而不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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